妻子患癌後,他開始偷偷聯系自己的女學生

妍妍創意 2024-05-16 03:58:57

曾經的班主任廖文峰,在她妻子患癌後,頻繁聯系顧筠。顧筠想不明白,從前那樣討人喜歡、叫人心疼的老師,怎麽突然就變得這麽……一言難盡了。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我對廖文峰有了一種條件反射的抗拒。

那天開車,看著中控大屏閃個不停的手機號,我無奈地按下了接聽鍵。

“廖老師好。”我先開口打招呼,努力讓自己聽上去禮貌一點。

車載藍牙裏,廖文峰的聲音被無限放大:“好長時間不聯系,一晃一學期都快結束了,你孩子轉學的事情,辦得怎麽樣了啊?”

我手握方向盤,被這突如其來的問題給梗住了一小會兒,然後下意識地說我們家暫時不考慮轉學。

電話那頭的廖文峰沒再吭聲。

見他不語,我便解釋了下最近一個多月換工作換城市的事兒。

“所以,你現在回老家工作,孩子可能也要轉回老家,暫時就不考慮在這邊轉學了,是吧?”

他說得全對,我小雞啄米似地拼命點頭,嘴裏不停說著“是的是的”。

彼時隆冬,蕭瑟涼薄的雨落了一整天,傍晚時分竟然越發勢大,廖文峰的聲音被大雨沖刷得模糊起來,可他語氣裏的責備我卻聽了個真切。

他一會兒問我怎麽沒早告訴他孩子不需要轉學這件事,一會兒又跟我分析將孩子轉到老家上學的弊端,唠唠叨叨了好一陣子,直到我擡高音量,一邊爲沒有告訴他這件事而道歉,一邊又正告他這是我自己的私事。

“廖老師,很感謝您一直記著這件事,但我家孩子轉不轉學,就不麻煩您費心了。”

成年人,有些話不用說太明白的,我確信,廖文峰聽懂了我話裏的抵觸,所以,那天的談話以他先說再見爲終結。

電話挂斷,我長舒一口氣,在暖融融的車廂裏放松因爲緊張而挺直的背。

我微微靠著座椅,怎麽都想不明白,從前那樣討人喜歡叫人心疼的廖文峰,怎麽突然就變得這麽……一言難盡了。

初識廖文峰,是二十四年前的事。那時我十歲,讀三年級,大學剛畢業的廖文峰被分配到我們小學,帶我們班的數學。

直到此刻,我仍記得廖文峰的溫潤眉眼和從容氣質。

那時村小學並不正規,教師多爲上了年紀的“老夫子”,學曆不高,但以教學年長取勝,廖文峰算是第一個正規軍。

因爲年輕,學曆正統,又生得好看,笑得溫暖,所以,廖文峰從報道那天,就深得全體師生的喜歡。

接手我們班以後,廖文峰將一顆心都撲在工作上。

他的教案工整又仔細,課堂風趣,從前我們掌握的那些刻板的解題思路和方法,經他調整,有了種撥雲見日的豁達。第一個期末考,我們班數學拿下了全縣第一的好成績,作爲任課老師,他受到了極高的評價與褒獎。

每次考試拿到獎勵,大大小小,他都用來給我們買禮物。

一支鋼筆,一個帶鎖的日記本,一塊電子表……五花八門的東西,不算貴重,卻是我們的心頭好。

課堂之外,他總是和我們打成一片,帶我們野炊、在田埂放風筝,還聊當下流行的影視劇和港台金曲。

直到他跟班走的第三年,我第一次見識到廖文峰的窘迫。

圖源:網絡,與文中人物無關

現在算來,那時的廖文峰應該是到了適婚年紀。學校年長的女老師熱衷于給所有適齡的男女青年牽紅線,尤其是廖文峰這種優質對象。

在女老師們前前後後給廖文峰介紹了很多對象後,他肩上擔著的那個破敗的家,開始無處遁行。

看上去開朗樂觀的廖文峰,其實活得特別不易。

他父親早逝,母親是聾啞人,寡母艱難將他拉扯成人,滿以爲好日子就要來了,結果在廖文峰畢業的那年,廖媽媽查出腎功能衰竭,常年臥床,靠大把大把的藥物和一周一次的透析勉強維持生命。

終身大事止步于原生家庭,學校裏再也沒人給廖文峰說媒了。

之後兩年,廖文峰在大齡單身男青年的路上越走越遠,教學水平卻越發精進。

2003年秋,我要去鎮上念初一,廖文峰則被調到縣城一所小學任職。

他走那天,正趕上我們拍畢業照。廖文峰拎了兩個大西瓜出來,笑著請我們解渴,說希望我們的未來前程似錦。

那年我13歲,算得半個大人了。我在心裏暗暗祈禱,希望生活能對廖文峰仁慈一點,讓他娶上媳婦,過上熱騰騰的小日子。

屬于廖文峰的幸福生活,的確慢慢來了。初三那年,我聽說廖文峰和一個女老師結了婚。可高二那年的暑假,廖文峰又從縣城調回鎮上。

媽媽悄悄告訴我:“聽說是他犯了錯,好像是跟一家書店長期合作,讓學生去買固定的資料,在裏頭賺了不少錢,讓學校給揪出來了。”

我微微歎氣,心想果然人都逃不開世俗的侵襲。從那時開始,記憶裏的廖文峰,就模糊不清了。

再往後,我不留心廖文峰了,關于他的事情,就從我的世界裏消失得徹徹底底,等我再和他有交集,已經是多年以後。

2020年9月初,我送兒子童童去上幼兒園。

那時,家長只能送到幼兒園門口。我在那裏碰到了同樣送孩子的廖文峰。

他先叫住我,語氣裏有驚喜,隨後是疑慮:“前兩年聽你媽說,你嫁到縣城了,怎麽孩子回來上學?”

我淡淡回應:“年初離了,孩子跟我,就帶回來了。”

交談中,我得知廖文峰的大兒子已經在縣城讀初中,小兒子正好跟我兒子同歲,巧的是,還在同一個班。

他比我記憶中的樣子老了不少,鬓角有了白發,眼角有些耷拉,穿衣服也不如從前挺括了,整個人都有一種萎頓感。

那天回家後,我感慨歲月將一個意氣風發的青年摧殘得面目全非,我媽歎了口氣,說:“換了誰經曆那些事,都要老好幾倍。”

我媽告訴我,廖母前幾年跳河自殺,廖文峰大兒子天生胸骨畸形,前年老婆查出乳腺癌晚期……

我心裏一驚。

之後的日子裏,我總有意無意地交代童童和廖文峰小兒子做朋友,每次我媽去接孩子,我也會讓她多帶一份零食或者牛奶,給廖文峰的小兒子。

因爲有孩子做連接,漸漸的,我和廖文峰有了聯系。

那兩年疫情反複,學校總要摸排很多情況。廖文峰在鎮小學任職,許多事情都比我們先一步知道。有兩次,他還提醒了我身邊的某某是從高風險地區回來的,讓我和家裏人不要接觸。

這些點滴小事讓我對他感激不盡。可日子長了,我發現廖文峰有些不對勁。

一年多前,從童童讀大班的那個深秋開始,廖文峰找我的頻率高起來。

那會兒,廖文峰隔三差五給我發信息打電話,問我有沒有感染,缺不缺藥物和試劑。

婉拒過幾次後,我忍不住跟媽媽抱怨了一回。我媽沉默半晌後,說:“他該不會是對你動了歪心思吧?”

見我不解,她壓低聲音:“聽說廖文峰老婆沒多少日子了,他該不會是看你單身……”

我立馬把頭搖成撥浪鼓:“不可能,不會的。你別瞎說!”

我在心裏爲廖文峰對我的關心找合理的緣由,可聽進耳朵裏的話,總會在心上留下些痕迹。

自那之後,我開始有意疏遠廖文峰——我想,我媽猜錯了最好,萬一猜中了,這樣保持距離也算一種態度了。

只是我沒想到,我的刻意疏遠都那麽明顯了,也沒攔住廖文峰頻繁聯系我。

2023年春節,廖文峰第一個給我發祝福短信,想邀我在除夕晚上帶孩子們去田野裏放煙花;四月初,防疫站組織水痘疫苗接種不全的孩子補種,廖文峰殷勤地問要不要接上我們母子一起;五月底,幼兒園組織了一場畢業班親子遊,一路上,廖文峰都對我們照顧有加;六、七月間,廖文峰約了我好幾次飯,我都沒去……

他聯系得多,我便越發反感,可到底他也沒有明說,加上有師生的情分在,所以即便我心裏抗拒,嘴上也只是體面地婉拒。

我想,熬到孩子幼兒園畢業,再往後他就沒有聯系我的借口了,會慢慢淡下去的。

果然,從八月到十二月,我清靜了很長一段時間,這期間,我換了個工作,生活慢慢上了新軌道,幾乎要把廖文峰這段糟心事給忘到後腦勺了。不曾想,他會在這時候跳出來,又喚醒我對他條件反射式的抗拒。

車停路邊緩了很久後,我整個人才重歸平靜。

我以爲那通電話裏我的態度已經很明確了,廖文峰也主動挂了電話,按常理來說,他應該是不會再打來的,可到了第二天傍晚,同樣的時間點,我竟然又接到了他的電話。

那時我正和一個新客戶溝通産品定價的事情,手機鈴聲急促地響起來,我挂斷,那邊又打,我再挂斷,那邊還打。

循環往複了好幾個回合,我攢了滿肚子的火,終于忍不住了,抓起手機走到隔壁小房間,下決心一定要和廖文峰把話說清楚。

電話才接通,廖文峰上來就是一長串:“顧筠你聽我說,我已經和這邊的校長打好招呼了,他肯放人的,縣城那邊我也托了關系,你兒子年後可以直接過去。你不要有思想負擔,我兩頭都打點好了,轉學這件事不難的……”

廖文峰咭咭呱呱說個不停,我從懵圈一點一點變成火冒三丈,最後終于失去理智。

“廖老師,咱們今天把話說開了吧,我什麽時候拜托你幫忙我兒子轉學了?你這樣私自替我做決定,還跟這個老師那個校長打好招呼,到底是想做什麽?”

因爲憤怒,我的聲音很大,在空曠的樓道裏轉出回聲。

稍喘了口氣,我正要再開口,廖文峰卻幽幽地問了我一句:“你發這麽大的火,是不是因爲談對象了,他介意我插手管你的事?”

這個轉場來得猝不及防,我怎麽也想不明白,那種情況下,廖文峰怎麽就將這兩件事聯系到了一起。

可疑惑歸疑惑,廖文峰的話倒是提醒了我,于是我順著他的思路說下去。

“既然說到這了,那咱們就全說明白。廖老師,師娘現在重病,您還有閑工夫操心我家孩子轉學的事情,您自己覺得這樣像話嗎?有些話說開了就太難聽了,就像您說的,我有男朋友了,請您以後自重,別再聯系我,也別再插手我的私事!”

噼裏啪啦一頓輸出後,我也不再管廖文峰怎麽想,果斷挂電話,將他的手機號拉黑。

做完這一切,我心裏那點憋屈和濁氣似乎一下子都排光了,周身舒爽,可一想到廖文峰剛才說的和校長打好了招呼,我又忍不住腦仁疼。

晚上,我給我媽打了個電話,將這兩天廖文峰的事簡單說了下,然後交代我媽周一送孩子去學校時,順便找一下校長。

那個周末恰逢平安夜,因爲接近年尾,過來對賬的客戶多,所以我過得兵荒馬亂,很快便將廖文峰帶來的無奈和不開心忘了個一幹二淨,直到兩天後,我媽帶來新的消息。

周一晌午時分,我正對著電腦做表格,我媽電話打過來:“我去找過校長,都說清楚了。人家校長說壓根兒沒把他的話當一回事,說哪有孩子轉學自家家長不來說的。”

我了解後正要挂電話,我媽突然叫住我:“筠啊,有件事,媽媽想了想,應該要告訴你……就是,就是你那個廖老師吧……他得癌症了。”

我整個人僵在那,我媽那頭沒停:“說是在講台上暈過去了,學校把他送到醫院,才發現的。”

聽她說完,我心裏翻騰得厲害,總覺得哪裏不得勁,但又說不上來,再也無心工作。

我從通訊錄裏翻出廖文峰的號碼,反反複複很多次,想要打個電話問問情況,卻又不知道該從何問起。

這一年多來廖文峰的頻繁聯系讓我抗拒,直到生厭,可聽到他生病了的消息,再想到前不久那通電話裏我說過的話……愧疚感讓我難以平靜。

2024年1月4號,我帶我爸去醫院複查,隔天,我買了幾樣營養品,去了廖文峰家。

也許,只是爲自己心裏的那些愧疚找一處可以安放的天地——萬一治不好,這將會是我永遠的遺憾。

我進院子時,廖文峰正在掃地,還是我記憶中那幾間大平房,前幾年應該做過翻新,比我讀小學時亮堂了很多。

堂屋的廊下,坐著一個穿著厚實家居服的女人在曬太陽,應該是廖文峰的妻子。

上次見廖文峰,是幼兒園組織親子春遊時,算起來不過大半年時間,他已經變成異常憔悴——瘦得脫相,顴骨高隆,眼窩深陷,只有那溫吞的笑,還是我熟悉的模樣。

我鼻子一酸,眼淚差點落下來。

人是很奇怪的生物,無論從前有多深惡痛絕,一旦對方徘徊在生命終點,似乎過往的一切龃龉都能被輕松揭過去了。

廖文峰請我進門坐,然後忙忙碌碌地給我泡茶,拿點心。

給我遞杯子和包裝袋時,我看見他戴著一次性手套。

見我疑惑,他笑笑說:“家裏兩個癌症,鄰居從門前過都要用口罩和手套做防護,你倒是不怕,還敢進門。”

我搖頭:“你和師娘的病又不會傳染,我怕個什麽勁!”

說完,我喉嚨裏像堵了塊濕水的棉花,梗得疼,正要開口解釋,廖文峰妻子突然虛弱地站到我面前:“小顧,師娘該跟你說聲對不起。前幾天你廖老師跟我說了給你打電話的事,其實那事兒真不能怪他,他難呀,他實在是沒辦法了,這一年多才把你當成救命稻草!”

原來,廖文峰的病,早在一年多前就已經確診,就是他突然開始頻繁聯系我的深秋。

我好像一瞬間就想明白了某件事,所以我向廖文峰求證:“那時候你突然頻繁聯系我,是不是有什麽別的用意?”

因爲瘦,廖文峰的眼睛顯得特別大,閃出渾濁的光。

他緩緩點頭,笑得很無奈:“那陣子老是頭疼,吃一大把止痛藥都壓不下去,我一個人去做的檢查。是膠質瘤,醫生說瘤子位置不好,預後也不好說,我慌得不行,滿腦子就想找個靠得住的人,起碼有一天我和你師娘不在了,能多少幫我照顧照顧孩子。”

被我拼命攔在眼眶裏的眼淚徹底不受控制,我問:“所以你覺得我就是那個靠得住的人?”

廖文峰一邊給我添茶水一邊說:“我們夫妻都沒什麽親戚來往了。前兩年你對我小兒子的照顧我都看在眼裏,你是個好孩子,善良、上進,你兒子又和我家老二同班,我對你放心。”

我聲音哽咽:“那你怎麽,不直接說呢……”

廖文峰輕輕說了句:“我不想讓人知道我得病。”

其余的話,他用茶咽了下去。

廖文峰起身倒水的間隙,他妻子抹著眼淚給我講這半年多的事。

“我是五月初的時候找東西,翻到他的病曆本,才知道他得病。我倆抱頭哭,哭完了,我要他聽醫生的話去化療准備手術,他怕他挺不過來,才給我說他找你的想法。

“住院化療之前,他去參加親子春遊,他知道你不會一直讓孩子在鎮上念書,所以想著能不能用幫你辦轉學,換你對我兩個孩子往後的點滴照顧。

“我們也沒指望著你能管多少,我們老大就快成年了,可以領著小的,但是他成年之前,總得有個靠得上的人,能幫他們拿拿主意……”

大約是因爲病了太久的緣故,廖文峰妻子說話都很費勁,可她一點一點向我解釋,包括中間廖文峰沒聯系我的那幾個月,其實是辦停薪留職,去醫院做治療了。

“小顧,我知道他突然頻繁聯系你,還記挂你的私事讓你感覺到被冒犯了,可師娘求求你,別怪他,都是我拖累了這個家,他也都是爲了我,當年被調回鎮上,也是因爲我的病,他急著籌錢,才走錯了路。”

那一刻,我想起多年前我媽跟我說的,廖文峰被調回鎮上教書的事。原來,中間竟有這麽多的曲折,這一年多,他讓我誤會的事,還有這麽多的心酸和不得已……

2024年2月9號,是除夕夜。晚上七點鍾,吃過年夜飯,我一手牽著兒子童童,一手提著滿滿一兜煙花,踏著彩燈琳琅的路,去了廖文峰家。

他家後院有一塊臨水的空地,我和廖文峰兩口子領著孩子們好好瘋了一場。

小金魚和仙女棒成全了孩子們簡單的小快樂,臨回家時,我給廖文峰的兩個兒子各包了一個小紅包,我說過年了,搏個好意頭。

廖文峰沒推辭。回家後,我在童童的外衣口袋裏也發現了一個紅包。

從初一到初六,除去走親戚的時間,我每天都領著童童去找廖文峰的小兒子。

就像廖文峰說的那樣,鄰居對他們這個有兩個癌症病人的家庭避之不及,他的孩子極少有玩伴,我想,這微不足道的善意,至少能讓孩子開心一點,那也是好的。

2月17號,正月初八,我返程複工,走之前,我交代我媽像從前一樣,能多幫的,就多幫著些。

我媽嘴上說我淨給她找事,轉過身,開學後的第一個周五晚上,和我視頻時,我看到廖文峰的小兒子正和我兒子一起,坐在家裏吃飯。

4月份,廖文峰去上海,准備開始新一輪的治療。

走之前,他給我打了個電話,聊了很久很久,直到電話裏他的聲音開始發虛。

他說這次看病的錢,是學校裏的捐款,他本想留著給妻子買藥,畢竟她病了這麽些年,一直也沒真的撒手過去,說不定她比自己有福氣,能撐著等孩子們長大,但師娘非犟著說他不治的話,她就把藥停了。

“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吧,我現在也想通了,‘父母之愛子,則爲之計深遠’,好好活著也算,所以啊,治到哪天算哪天吧。”

我聽著心酸又無奈,但又覺得有這麽個信念也挺好,至少能吊著他的一口氣。

歲月的殘酷,在于它從不按常理出牌。它似乎從未心疼廖文峰這個肩挑千斤重擔的丈夫和父親。

我們似乎抵擋不了這種殘酷,可我們還是能夠活得有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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