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鬥魚F4”到“四大歌姬”，榜一大哥豪擲千金，刷火箭、飛機、法拉利......如今CEO被捕，女主播們都各奔東西，榜一大哥們也早換人了。總有人被捧上神壇，但沒有誰能一直火下去......

文丨金融八卦女作者：澍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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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鬥魚女主播“一條小團團”被捕了。

幾個月前，小團團曾宣布停播，很多網友以爲她要退網了，萬萬沒想到是落網了。有消息稱，這或與鬥魚CEO陳少傑的案子有牽扯？

曾幾何時，一提起鬥魚，網友首先想到的是勁歌熱舞的女主播，從“鬥魚F4”到“四大歌姬”，榜一大哥豪擲千金，刷著火箭、飛機、法拉利......

如今，隨著一哥一姐跳槽、鬥魚CEO被捕，屬于她們的“千播時代”，終究被湮沒在滾滾洪流中......

1.

/鬥魚小團團涉賭落網？

王思聰曾狂砸6萬聽她唱歌 /

最近，“一條小團團”被捕的消息沖上了熱搜。有知情人士稱，小團團被捕的原因是涉賭，案值高達4800萬元，且與陳少傑案有關。

很多人可能還不知道她是誰？小團團，鬥魚的當家女主播，她以直播《絕地求生》等遊戲出圈，憑借幽默、自嘲的風格，贏得了無數網友的心，甚至被冠上了“抖音最大沙雕音樂供應商”的稱號。

她那首《騎上我心愛的小摩托》簡直火得不要不要的，連王思聰都爲她豪擲6萬，兩分鍾時間刷了一個宇宙飛船、30個超級火箭，只爲聽她唱上一曲。

盡管小團團在直播時總是戴著口罩，不露真容，但獨特的性格和搞笑的說話方式，讓她的人氣在粉絲中一直居高不下。

作爲鬥魚的知名主播，如果按流量算，小團團也算是頂流。相關數據顯示，“小團團”的鬥魚粉絲達2600萬，抖音粉絲達3700萬，全平台粉絲數量超過8000萬，被大家稱爲“鬥魚一姐”。

2019年5月，在鬥魚禮物流水收入排行榜中，小團團拿到了539萬元的禮物收入，僅次于當時的“鬥魚一哥”旭旭寶寶，甚至超越了頭部主播PDD。6月，她獲得了鬥魚粉絲節冠軍，成爲鬥魚曆史上第一位獲得該榮譽的女主播。

其實，最初在2017年加入鬥魚TV時，小團團因爲人氣不高，甚至遭到了家人的反對，一度想要放棄直播。但到了2018年，她在養傷期間重拾直播，並投入了大量的時間和精力，逐漸積累了大量粉絲。

後續，小團團還爲手遊《劍與遠征》中的遊戲人物“酒館少女”配音，並演唱了品牌態度曲《AFK就很棒》。2020年9月，她的導航語音在高德地圖上架，迅速成爲高德地圖最受歡迎的導航語音包之一，用戶量超千萬。

但在2024年1月，小團團在鬥魚魚吧發了個動態，宣布要暫時停播，她的微博也停留在2023年12月2日，直到最近傳出被捕的消息。消息一出，直播圈和粉絲圈瞬間炸開了鍋。

有律師分析稱，如果“一條小團團”涉賭案罪名成立，那麽她將獲刑3至10年。

根據藍鯨財經報道，截至4月23日下午2點，小團團直播間尚未被封禁，不少粉絲仍在刷禮物，房管也處于在線狀態。

昔日風光主播淪落至此，這中間究竟發生了什麽？

2014年鬥魚橫空出世時，主打的是遊戲直播，各種大神主播齊聚一堂，一個頂級主播就能吸引十幾萬觀衆。

但是，人氣高不代表有錢賺啊。這些遊戲主播，一年幾千萬的工資，粉絲卻不太舍得花錢，鬥魚虧得都快哭了。爲了恰飯，鬥魚開始動腦筋了。

2015年，鬥魚決定大力扶持舞蹈、情感類主播，尤其是漂亮小姐姐。她們簽約費低，能吸引一大批宅男瘋狂充值，這“性價比”比遊戲主播高多了。

而爲了快速吸粉，女主播們八仙過海、各顯神通，張琪格、卡卡、mini就是其中的佼佼者。

她們曾是英雄聯盟板塊下的遊戲主播，其顔值、身材的看點遠超遊戲直播本身，但因爲直播內容尺度較大，也遭到了不少诟病。

後續的發展也證明，這種直播內容長久不了，屬于她們的時代也只是昙花一現。

之後，鬥魚迎來了四大頂流女主播，被稱作“鬥魚F4”，包括大表姐、馮提莫、陳一發、周二珂。她們顔值在線，直播內容主要以唱歌、聊天爲主。

▲左起大表姐、馮提莫、陳一發、周二珂

彼時，在這4個人中，人氣最高的當屬大表姐、周二珂，馮提莫還在墊底。

從2014年起，23歲的馮亞男化身“馮提莫”，在鬥魚開啓了她的直播生涯。

起初，馮提莫只是在英雄聯盟專區玩遊戲，偶爾唱幾首歌。沒想到，甜美的歌聲讓她一夜爆紅。她索性也就主業唱歌，副業打遊戲。

一開始，馮提莫大多是翻唱別人的作品，比如《別找我麻煩》《佛系少女》《學貓叫》。她憑借嬌小的身材，大大的眼睛，加上獨特的嗓音，很快在鬥魚站穩了腳跟。

後續靠著這幾首口水歌，她竟然還火到了國外。

在YouTube上，她的視頻播放量動辄幾百萬，有的甚至超過了3000萬。在韓國，馮提莫的火爆程度堪比一些大牌明星，而她的《學貓叫》甚至被韓國網友說堪比《江南Style》。

韓國YouTube最大網紅Bokyem把她視爲女神，曾邀請她去首爾街頭演唱《學貓叫》。看現場這水泄不通的場景，不知道的還以爲是知名藝人出街。

後續，爲了撕掉“翻唱”標簽，馮提莫不停地發布原創單曲，爲《前任攻略3》《將夜》等影視作品演唱過插曲，還爲手遊演唱主題曲、插曲。

最近有人看到她在成都街頭唱歌直播，身穿低胸T恤，搭配灰色開叉短裙。很多人已經不認識她，而認識她的人也在感慨：昔日直播一姐，也要靠擦邊來吸引觀衆了？

但回顧看，和她一起“出道”的主播們，還不如她混得好。

2.

/豪擲3000萬挖“吸金女王”，

直播平台燒錢的“千播時代” /

時間很快來到2016年，直播平台迎來“千播時代”，鬥魚、虎牙、映客、花椒、熊貓等平台，爲了爭奪頭部主播，開始瘋狂燒錢。

那時候王思聰的熊貓TV還非常高調地活躍著，直接從鬥魚挖走了“鬥魚F4”中的大表姐和周二珂。

大表姐，一度被稱爲“鬥魚第一美女主播”，真名嚴鈞琟，直播時愛打遊戲和唱唱歌。網友都評價她是逗比﹑真實和直腸子的主播風格。

▲大表姐

周二珂，人稱“電競王菲”。她先是翻唱王菲的歌走紅，後來爲網劇《僅剩一口的青春》、《獨家記憶》，電影《非常替身》演唱主題曲和插曲，又陸續發布單曲和個人專輯多張。

▲周二珂

2016年底，周二珂簽約王思聰的香蕉娛樂，宣布正式轉型成爲藝人，還辦了個人演唱會。

鬥魚也不甘示弱，2017年豪擲3000萬，挖來了“陌陌一姐”阿冷。

阿冷，早在2012年就開始玩直播了。她先是化名“斯維”在YY直播露面，後來又改名“可心”轉戰BOBO直播，最後在2016年入駐陌陌，給自己起了個超酷的名字——“這個少女不太冷”，簡稱“阿冷”。

在陌陌，阿冷簡直就是“吸金女王”：

她創下了8個月被打賞3000萬的驚人記錄，甚至有土豪粉絲一口氣給她刷了30多萬的禮物。

不過，阿冷可不是只靠顔值吃飯的花瓶，人家唱歌實力杠杠的。清純的外表加上紮實的唱功，讓她在陌陌的人氣一路飙升，還拿下了年度人氣主播冠軍，成了名副其實的“陌陌一姐”。

▲阿冷

2017年，阿冷跳槽到鬥魚，據說跟陌陌在利益分配上鬧了點小矛盾。

不過，這絲毫不影響她在鬥魚的人氣，首播就收到了100多萬的禮物，最高人氣104萬，粉絲數量也是蹭蹭往上漲。

阿冷在鬥魚也是一股清流，跟粉絲保持著剛剛好的距離，讓人感覺很舒服。她不僅唱歌好聽，還參加了各種綜藝節目， 甚至爲《英雄聯盟》等遊戲演唱歌曲，妥妥的才女一枚。

不過，有人歡喜有人憂。

鬥魚F4中最火的大表姐，並沒能在熊貓延續以往的熱度，周二珂雖然獲得了一些資源，在娛樂節目中也偶有亮相，但發展也不順利。

2018年初，周二珂率先回歸鬥魚。她的回歸首秀也是排面十足，滿屏的飛機、火箭、法拉利。

▲周二珂

這一年，阿冷也在鬥魚已站穩腳跟，在年度盛典上成爲“十大巅峰主播”之一。

至此，鬥魚也迎來了“四大歌姬”時代，馮提莫、陳一發、周二珂、阿冷，個個都是人氣爆棚的女神級主播。爲了給自家主播打榜，粉絲和公會們也是一擲千金。那場面，簡直比土豪撒錢還壯觀。

這一年，也是鬥魚這些年的巅峰期，危機卻悄然降臨......

先是馮提莫的榜二大哥，一個會計，居然私自拿公司錢打賞主播，鬧出了轟動一時的“會計門”。而後，陳一發因爲不當言論被封殺，阿冷宣布了戀情後，直播間已經很少見到她的身影。鬥魚的“四大歌姬”一下子少了兩個。

爲了填補空缺，2019年，鬥魚又請回了大表姐，她與周二珂雖然還有大主播人氣，但也很難回到巅峰時期。

在這種情況下，馮提莫憑借著超高的人氣，強行上位成爲“鬥魚一姐”。“鬥魚一姐”可不好當，這不僅僅要靠運氣，還得靠拼命。

別看馮提莫瘦瘦小小，她的直播時長一度相當驚人，除了天天開播，一周還有四五次要播到淩晨三四點，被不少人看做“鐵人”。她爲什麽這麽拼呢？

當然是爲了土豪們。

逐漸地，馮提莫也開始轉戰演藝圈，參加了《天天向上》《快樂大本營》等國民級綜藝節目。《快樂大本營》上，迪麗熱巴還cos成了馮莫提直播時的形象。

後續，馮提莫更是頻繁出現在《天天向上》、《星光大道》、《蒙面唱將猜猜猜》《這，就是原創》等一衆綜藝節目中。其中，在《這，就是原創》上，她已經成爲助唱嘉賓，和李宇春、王嘉爾幾乎同檔次了。

2019年，鬥馮提莫在家鄉重慶，舉辦了首場個人演唱會。

彼時，馮提莫的商業代言也拿到手軟，包括碧歐泉、蘇菲、麥當勞、手遊《閃爍之光》等紛紛找上門來。在外界眼中，馮提莫俨然已從網紅，蛻變而成流量明星。

而馮提莫的野心不止于此，她還開始開公司了。早在2016年，她就成立了夯安文化，但後續注銷了，後面又成立了北京馮提莫文化工作室等。

天眼查顯示，目前，馮提莫實控著4家公司，包括馮提莫工作室、土豆羊文化、九江蘑菇、晨亞文化，持股比例都在90%以上。

3.

/從網瘾少年到億萬富豪，

CEO被捕背後的時代沒落 /

關于陳少傑，也曾經是個傳奇的存在。

網瘾少年、普通大學、大一辍學、家裏蹲……與衆多商界大佬、互聯網大廠高管相比，陳少傑沒有名校畢業的頭銜和光鮮的履曆。然而他卻把家長眼中不務正業的愛好——打遊戲，發展成了事業。

2010年，陳少傑收購了“二次元網站鼻祖”AcFun，俗稱A站。他又借鑒日本直播平台經驗，率先在國內引入“彈幕”功能。2014年，他將部分內容從A站獨立出去，“鬥魚TV”正式誕生。

爲什麽將直播平台取名爲“鬥魚”？陳少傑曾公開解釋過，鬥魚這種魚凶狠、好鬥，兩雄相遇必是一場厮殺，和自己當時的心氣相符。

天性“好賭”，這也爲他如今的境遇埋下了伏筆。

2019年7月，鬥魚登陸納斯達克上市，CEO陳少傑帶著幾位遊戲主播去敲鍾，卻唯獨沒有“鬥魚一姐”馮提莫。

很快就傳出，馮提莫與鬥魚的合約的確快到期了，她正在跟其他平台談合作，鬥魚一姐”很快就要旁落......

這之後還發生了個插曲：“58歲蘿莉音大媽”僅用3天，就幹成了“鬥魚一姐”。

這件事的起源是，一位名叫“喬碧蘿殿下”的遊戲主播，平時都用圖片擋住臉，結果直播時圖片突然消失，露出一張皮膚黝黑的中年婦女的臉。

直播間瞬間炸鍋了。這位“喬碧蘿殿下”平時都用蘿莉音說話，還在社交軟件上曬美少女照片，結果居然是個58歲的大媽！粉絲們紛紛表示被騙了，直播間裏罵聲一片。

後來，喬碧蘿承認，這其實就是一場炒作，她和經紀公司故意策劃了這次露臉直播，想走“反差萌”路線。喬碧蘿還趁機開始賣號、賣廣告，想趁著熱度撈一把。

不過，這場鬧劇很快就過去了，喬碧蘿也被平台封禁了。只能說自作孽不可活，想靠炒作博出位終究還是斷送了自己的職業生涯。

當年12月，馮提莫被曝以5000萬天價，正式官宣簽約B站，首播獲得40萬打賞。

彼時，她的目標是，“洗”去遊戲主播的身份，跨界出圈成爲一名明星。不過，現實是殘酷的，馮提莫來到B站賺得沒從前多，後續發展也一直不溫不火。

與此同時，鬥魚的日子也不好過。

在與虎牙的競爭中，鬥魚逐漸落了下風。2022年，鬥魚財務緊張到甚至連LPL、世界賽等熱門賽事的版權都買不起了，失去了重要的流量入口。

爲了勉強維持PDD、Doinb、小團團、大司馬等頭部主播的高昂簽約費，鬥魚對中小主播不聞不問，以至于人心離散，腰部主播紛紛出走轉投虎牙，平台人氣迅速下滑，財報也是慘不忍睹。

2022年，鬥魚全年營收71億，同比下滑22%；虧損了7500萬元。鬥魚上市5年來，僅在2019年和2020年實現了小幅盈利，股價長期在1美元來回震蕩。

2023年，鬥魚和主播們的日子更不好過。

2023年年初，阿冷宣布從鬥魚退播。在最後一場直播中，阿冷演唱了成名曲《春風吹》《你會愛我到什麽時候》，眸中似有淚光閃爍，粉絲則在彈幕下瘋狂刷屏“永遠”。一曲終了，江湖再見。

談及退播原因，阿冷表示自己已經30歲了，而且與鬥魚的合約已經到期。

另一邊，馮提莫銷聲匿迹了大半年，直到當年7月，她突然在節目上自曝，自己患甲狀腺癌，晚期，手術後已恢複。馮提莫表示，這個事不但粉絲不知道，連父母都不知道。

一個月後，馮提莫選擇在抖音複出直播，之後又開始輾轉全國各地唱遊直播，抖音有各種路人視角版的路透。雖然首秀數據亮眼，但後續發展依舊平平。

2023年11月，鬥魚CEO陳少傑因涉賭被逮捕後，一批鬥魚頭部主播暫停了直播，之後僅有幾位主播在停播數十天後宣布複播。這幾天，鬥魚女主播“一條小團團”也被捕了。

如今，鬥魚股價市值僅剩2.7億美元，與2021年30億美元的巅峰相比，已蒸發超九成。截至4月29日美股收盤，鬥魚股價僅爲8.6美元/每股。

而據最新財報，2023年，鬥魚總淨營收同比下跌22.20%，付費用戶持續流失。

顯然，屬于鬥魚的時代已經遠去，女主播們都各奔東西，榜一大哥們也早換人了。總有人被捧上神壇，但沒有誰能一直火下去......

參考資料：

《“鬥魚一姐”馮提莫“無家可歸”》，騰訊科技

《鬥魚一姐不再，再見了四大歌姬時代》，中歐商業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