曆史裏很多文明走著走著就沒了爲什麽中國衰落後總能崛起?

文叔逗號 2024-05-01 23:16:16

前言

著名的金融大鳄羅傑斯曾經提出過一個疑問,中國曆史傳承了5千年,許多國家曆史也很悠久,但在世界曆史上中國是唯一一個,達到頂峰3到4次的國家。,

在曆史上,羅馬曾經偉大過一次,埃及曾經偉大過一次,大不列顛曾經偉大過一次,但中國曾經偉大過3到4次。

中國曾完全崩潰過,但爲什麽中國是唯一一個,處于谷底一段時間後,轉而3到4次再次崛起到頂峰的國家?

在世界漫長的文明時間尺度上,跨度有六千年之久,曆史本身就是大膽假設,小心求證,那麽我也將從簡要概述世界曆史的進程開始,從古埃及文明,羅馬帝國和大不列顛帝國的故事,來探討一下“爲什麽中國總能崛起到頂峰國家”這個問題。

古代的世界曆史 就是遊牧民族滅亡定居民族的曆史

公元前四千年,埃及文明興起于尼羅河畔,蘇美文明興起于美索不達米亞河谷,雙方都達到了各自榮耀的頂峰。與此同時,克裏特島上的米諾斯文明,也蓬勃發展。

盡管這些文明看似獨立發展而來,但它們的生命周期遵循類似的模式,它們達到各自的巅峰,然後崩潰並完全消失。在被外部勢力入侵和征服之後,爲何這些文明未能再次崛起,不久後就消失了?

如果我們開啓上帝視角,或者像一顆恒星一樣從太空俯瞰地中海東部地區,誰會注意到,這個地區的大多數人類群體,都是獵人和采集者,不斷追尋食物來源,過著遊牧生活方式不斷遷移。

從這個角度來看,古埃及,蘇美和米諾斯文明,它們分化成複雜的定居社會是例外。

古埃及發明了太陽曆和陰曆,古代蘇美建造大城市和複雜的灌溉系統,在克裏特島上建造偉大的宮殿和道路網絡,那些都是長期定居的典型迹象。

但長期以來,這些文明是孤立和脆弱的,就像大海中的小島,有被洶湧波濤吞沒的危險,也就是遊牧民族的入侵。

正如著名的英國曆史學家韋爾斯所說,這兩種生活方式朝著相反的方向專業化,遊牧民族和定居民族,發生沖突是不可避免的,對定居民族來說,遊牧民族看起來很野蠻,對遊牧民族來說,定居民族看起來柔弱,容易掠奪。

在發展中文明的邊緣地帶,頑強的遊牧部落與山地部落間,存有持續不斷的爭鬥沖突,也包括人數更多,戰鬥力更弱的城鎮和村莊裏的人。

公元前2278年至2154年之間,古提人入侵阿卡德帝國,終結了一個現存文明,而沒有建立另一個文明。

大約在公元前1790年至公元前1560年之間,西台人在小亞細亞建立帝國,巴比倫帝國失去了大部分在東邊和南邊的領土,蘇美的權力中心,因此在很大程度上被摧毀並廢棄。

公元前1782年至公元前1630年之間,遊牧的西方閃族人占領埃及,並摧毀了中王國。

在公元前1400年至公元前1200年之間,克諾索斯的宮殿被摧毀從未重建,變成荒漠,最後,大約在公元前1177年,最凶殘的野蠻民族「海上民族」揚帆啓航,摧毀舊有的世界秩序,開創嶄新局面,隨著大規模遷徙而來的,是古埃及的滅亡。

埃及的銘文部分寫道,他們乘著戰船從海上而來,沒有人能夠抵擋他們,反抗是徒勞的,他們的宮殿被燒毀,他們的城市被摧毀,這就是整個東地中海地區的曆史。

遊牧民族的勝利導致了一次又一次毀滅性地征服定居民族,但可以想象,如果定居民族獲勝?

如果在某個關鍵點,定居民族的社會,不僅擁有更大的人口和更多土地,而且組織得更好、裝備更精良、教育程度更高、訓練有素,因此足夠強大,不僅能夠保衛家園,還能反擊遊牧民族,攻擊他們的營地,曆史的主要敘事,就會變得非常不同。

如果我們開啓上帝視角俯瞰歐亞大陸的東端,他就會看到在同一個曆史時期,與東地中海地區發生的情況相反,中國的故事是定居民族的成功。

中國同化並融合了遊牧民族,隨之而來的是定居文明的不斷擴張,這就是中東和東亞,所展現兩條不同的進化路徑。

在中東,遊牧民族征服了整個定居民族社會,然後建立了一個新社會,同時保留了遊牧傳統,在原有文明的廢墟上。

在東亞,不斷抵抗和反抗征服,定居民族最終將整個社會擴展到更大的區域,而他們自己的世界,也不時地被強大的遊牧民族統治,的新興社會在本質上仍保留著定居文明的傳統。

爲什麽羅馬帝國和大英帝國在曆史上的某一時期成爲第一強國,而在衰落之後就再也沒有恢複元氣?

事實上,阿拉伯帝國在7至10世紀,蒙古帝國在13至14世紀,奧斯曼帝國在16至19世紀都是一樣的,在崩潰後就沒有重新崛起。

根本原因是這些帝國都是遊牧民族主導的帝國,他們的統治者不是騎馬遊牧民族,就是騎駱駝遊牧民族或航海遊牧民族,盡管遊牧統治者也學到了許多文化建制,以及從被征服者那裏學到精致藝術,並逐漸成爲文明的一部分,但他們都遵循了相同的興衰模式。

它開始于遊牧部落的統一和征服,然後在征服戰爭中達到全盛時期,並在被征服的土地上定居下來,然後隨著時間的推移很快就分崩離析了,原因是在海外冒險失敗,內部民族同化或文化融合失敗,或者兩者兼而有之。

以羅馬帝國爲例,摧毀東地中海文明的蠻族,實際上正是古希臘羅馬文明的締造者,在亞曆山大大帝帝國建立之前,高盧的凱爾特蠻族進入羅馬。

100年後,羅馬統一了意大利半島,再過200年,地中海成了羅馬湖,在這種情況下,新的文明不僅接管了所有古老文明的土地,但同時也構成了一個,更大更複雜的定居社會結構。

但當羅馬帝國,沒有了外國社會可供征服,而內部腐敗日益嚴重,當它的北部邊界,受到更強大更凶猛的日耳曼蠻族的威脅時,它的衰亡就注定了。

大英帝國的興衰,也遵循同樣的模式。對于這些來自,不列顛群島的航海民族來說,他們掌握了先進的導航技術和武器,征服了許多不同大陸上的定居社會,建立了一個日不落帝國。

然而,當沒有新的定居社會可供征服,而更強大的競爭對手出現時,它無法逃脫,其他遊牧民族主導帝國的命運。

中國是世界曆史上定居文明戰勝遊牧民族的先例

現在讓我們把目光轉向中國,西方學者中有一個結論,認爲中華文明,似乎沒有一個開端,正如美國政治家基辛格在他的著作中所說:

中國進入曆史意識時

就已經是一個成熟的國家

只需要複興,而非創造

當然,中華文明有其開端,但這個開端不是以某種勝利的征服開始的,這種開端對遊牧民族來說更爲熟悉,它是定居民族的一個決定性勝利。

中國實現了,民族和國家的統一,從黃帝時代的軒轅,公元前三千年的夏朝大禹,中國所有傳奇的開國之君,所做的是重建,而不是創建一個定居社會的帝國,這些建國君主都爲定居文明的進步,做出了獨特的貢獻,不僅在文化融合,和民族同化方面,而且在周期性地擴大,領土和人口方面也是如此,大禹成爲夏朝統治者,是曆史上的一個裏程碑事件。

在那個洪水頻發的古代,世界其他地方的人只有兩個選擇,不是被洪水吞沒,就是遠離洪水,而中國人卻看到了第三種選擇,依靠人力來整治土地,治理洪水。

他們選擇了一位德高望重的君主,設法統一所有地方部落,在他的王國內聚集大量人力物力,來完成這項巨大的洪水治理工程,從而爲中國人的定居生活,在神州大地奠定了永久的基礎。

自那時起的5千年裏,這種國家形態就沒有改變過,通過大規模的水利管理,早期中國定居社會大大擴展了疆界,有效地達到生存的基本門坎,免于被周邊遊牧社會所毀滅。

中國文獻中對來自東西南北,各方的遊牧民族有不同的稱呼,表明到這時,中國廣大的農業社會,已經擴展到一個幾乎呈圓形的領土,以中原和黃河下遊平原爲中心,將所有遊牧部落擠到了偏遠的周邊地區。

這就是爲什麽我們的國家被稱爲中國,雖然它的大小有時大,有時小。

中國在曆史上多次衰落 又多次崛起的根本原因

中國曆史上有許多內戰,空位期和混亂時期,這些時期正是指中國曾經曆類似的黑暗時代,當時定居民族的農業社會被遊牧民族所取代,大約與日耳曼蠻族,入侵羅馬帝國的時間相同。

西晉時,一部分生活在中國北方的遊牧部落統稱爲五胡,最終變得足夠強大,突破了中國北方的防禦邊界。

然而,與羅馬模式不同,羅馬在入侵中完全崩潰,無法重建,五胡各部落進入中原,接受了以定居文明爲基礎的中華文化,成爲大一統新中國的一部分,經過數世紀的融合,隋唐大帝國是秦漢的重建,囊括了更多民族,覆蓋了更大疆域,達到了更高的文化高峰。

然後,曆史在13世紀重演,蒙古帝國人類曆史上最強大的遊牧帝國,幾乎在一夜之間崛起,席卷了大部分已知世界,包括整個中國。

但與世界其他地方不同,建立在中國土地上的蒙元政權,再次與自己的傳統背道而馳,它不再是一個遊牧的蒙古帝國,而在很大程度上複制了秦漢定居王朝,就中國而言,盡管統治者被外族取代,但它自己的文化圈實際上擴展到了,統治者的故鄉。

而且,由于每次崩潰後,生存的基本門坎都在不斷提高,彷佛是自然法則一般,中華民族已經增強了自我修複的能力。

從15世紀到19世紀的明清大一統,是曆史的重演,囊括了更多民族,覆蓋了更大疆域,達到了更高的文化高峰,在這一點上,我相信,我已經非常全面地,回答了羅傑斯先生的問題。

當今世界的底層邏輯——爲什麽西方國家內部沖突越來越多?爲什麽中國不斷提出全球倡議?

知道了這些,我們應該如何理解今天的世界?首先,我們需要認識到,當今中華民族的偉大複興,依然具有其獨特性,不能與曆史上其他帝國的興衰相提並論或據此推測,將中國與近代史上的德國和日本相比,或視中國爲一個正在崛起的超級大國,威脅現有世界秩序。那種解讀是錯誤的,或者說不正確。

從清末的衰落到今日的複興,中國的曆史軌迹仍可視爲一種重演,即複興自己的傳統,並通過吸收不同文明的元素,創造性地打造一個新文明,這是中華文明的獨特特點,這也是中國能成爲世界上延續時間最長,最成功的定居文明的根本原因。

在全球範圍內,自19世紀末以來,隨著民族國家主權的加強,邊境管控更加嚴格,城市化程度不斷提高,族群大遷徙的現象逐漸消失,而定居社會的人口,與人類大部分曆史時期相比,已經大幅增加。

我們可以說,今天的世界是一個全球定居的世界,不再有整個社會的騎馬民族,駱駝騎行民族或航海民族,如果我們概觀世界曆史。其實也可以將17至19世紀的歐洲殖民主義,和帝國主義征服戰爭納入考慮,視爲遊牧民族征服定居民族。

自20世紀以來,遍及全世界,尤其是第二次世界大戰結束以來,意味著定居文明最終主導了全球。

而我們似乎已達到某種曆史的終結,現在我們正在進入一個新時代,全球定居時代來臨,在這個時代,世界上所有國家都面臨著新的挑戰。

知道了這些,我們就知道了當今世界的底層邏輯,也就能解釋——

爲什麽西方國家內部沖突越來越多?

爲什麽中國不斷提出全球倡議如一帶一路倡議,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全球安全倡議,全球發展倡議以及全球文明倡議?答案就在上述曆史觀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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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叔逗號

簡介:記者、資深媒體人、主流媒體評論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