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能想到,國産劇裏居然能看到在澡堂子裏的女性群像戲?
最近這部改編自李娟的同名散文集《我的阿勒泰》終于上了,這段洗浴戲好出彩。
女主李娟和媽媽、奶奶一起來澡堂洗澡,鏡頭一掃,到處都是裸露和濕透的身體,卻沒有一絲色情和令人不適的感覺。
有人在池子裏下棋,有人泡澡,陌生女人彼此搓背,興致起來,一起合唱著歌頌家鄉阿勒泰的歌謠,整個畫面和諧又動人。
能夠把女澡堂的鏡頭拍得如此溫暖又細膩,不難想象,這是出自女導演之手。
這部導演滕叢叢的上一部作品,也就是她的首部作品,就是近幾年最具女性意識的電影之一,《送我上青雲》。
而這部《我的阿勒泰》,堪稱當代年輕人的精神+視覺雙重良藥。
盡管是民族類型的劇集,除了讓人心生向往的美麗景色,劇裏的角色在女性導演筆觸下更加鮮活和充滿智慧。
話不多說,一起來品品👀
美麗的阿勒泰
每一幀都是視覺的享受和意境的具象
故事發生在美麗的新疆阿勒泰,女主李文秀在縣城裏工作屢遭碰壁後,回家和母親張鳳俠一共經營著小賣部。
她逐漸發現自己渴望遠離的家鄉,原來這麽美。
望中謝墅青山在,踏去蘇堤綠草多。
藍天白雲,茂密的叢林,無垠的綠色曠野,牛羊成群,和策馬奔騰的少年。
這是把誰夢中的場景給拍出來了?
沒有柔和光,沒有刻意營造風光大片的後期感,這裏的景色天然不加修飾。
每一幀都美得像是壁紙,看一眼,眼睛和心靈都得到了治愈。
角色不需要美顔和磨皮,充滿著質樸和野性,他們的日常生活的鏡頭如同散文詩的具象化。
其中,讓羊挪不開眼的不止這些令人心曠神怡的美圖,還有鏡頭語言的美感表達。
這個cut絕對能入巴太的人生畫面吧。
鏡頭從上搖到下,觀衆的視角以爲這是仰拍他在樹上的樣子,下一秒,樹枝撥動水面,泛起陣陣漣漪。
巴太是一個哈薩克族的小夥,他愛騎馬射箭,渾身充滿野性。
臉上有自然曬傷的斑和凍傷皲裂的痕迹,流露著原始的荷爾蒙感。
在女導演的視角下,情愛場面不再是男性幻想的土味撩撥場面,也沒有感天動地的偶像劇情節。
兩個人第一次見面,互看一眼後別過頭各幹各事,在日常相處中彼此暗生情愫。
坐在樹上用語言的互通來一步步打破壁壘,互相向對方的世界邁出一小步,是滿懷赤誠的純淨愛戀。
被景色所治愈,被天真的悸動所打動,打工人看了以後感覺身上的班味都少了一些。
導演滕叢叢非常擅長塑造非典型的女性角色,從《送我上青雲》裏的盛男,再到這部從不精神內耗、灑脫豁達的母親張鳳俠。
沒有時刻上價值的金句和大女主情節,只有用最樸實無華的大白話道出的真理,和女人身上真切的欲望和生命力。
女性導演視角下
非典型女性的美
一個老公去世、婆婆又有阿爾茲海默症的漢族女人,在人煙稀少的新疆牧區該怎麽活?
這樣一個Buff疊滿的女人張鳳俠身上沒有苦情感,沒有娛樂生活,她就嗑著瓜子和當地女人們坐在一起,教她們髒話。
當女兒和自己意見不一時,她不會以母親之名去束縛女兒,幹涉她的人生。
同時,她也不會被母親的角色所綁架,女兒的勸告無法阻止她走向自己想要的生活。
當女兒在縣城沒有得到認可感,回到家裏給媽媽要到賬時,才找到一些價值感時。
張鳳俠沒有高談闊論說什麽人的追求或者勸女兒打開眼界,她反而質疑有用這個詞的定義:
“啥是有用,我生你下來也不是讓你服務別人的,你看這草原上的樹木,有人吃就是有用嗎?沒被吃就這樣待著也很好啊。”
張鳳俠像她的名字一樣,有些俠氣在身上。
在她看來,沒啥大不了的事,女兒把奶奶弄丟後自責地道歉,她翹著腳說,這有啥,丟了撿回來就行呗,我也經常把她弄丟。
張鳳俠沒有以往電視劇中的母親喜愛犧牲成全子女的特質,她以自己爲中心,也將女兒看成獨立的個體。
她性格開朗,卻也心思細膩,當女兒決定留在牧場時,她囑咐女兒不要因爲自己在縣城待過就覺得自己的認知比當地人高,本地的文化有它的獨特性,不要破壞,要尊重。
張鳳俠自由坦然的樣子很容易受觀衆喜愛,但劇中另外一個寡婦角色托肯出現時,又是另外一種畫風。
托肯的丈夫喝完酒凍死在雪地裏,她帶著兩個孩子想要改嫁卻被當地的習俗和族人的流言蜚語裹挾著難以掙脫。
托肯的底色是悲涼的,但苦難的女性並非是千篇一律的。
此前有著《黑暗榮耀》中被家暴的樂觀大嬸。
托肯這個角色的存在則是爲苦難女性的形象提供了更多的答案,她們並非是成天死氣沉沉不願社交的苦情女。
她去參加舞會裝扮時,不爲任何人打扮著裝,只是因爲憧憬著舞會而去精心打扮。
還有羊特別喜歡的一個橋段,托肯一直都想要一塊搓衣板,但是丈夫賒賬喝了兩千多塊的酒,也沒有給她買過搓衣板。
後來托肯有了新男友朝戈,劇裏沒有爲了表達新男友對托肯的愛慕,設定一個買搓衣板的環節。
而是從李文秀那裏借到了搓衣板,托肯作爲回報給李文秀一塊羊角皂,用女性之間的互助來填補托肯生活殘破的缺角,而非愛情的濾鏡。
不用刻意營造的女性之間表達友好的美好場面,就這樣一個小舉動就可以拉動兩個人的心,走得更近成爲朋友。
還有開頭,羊提到的浴室中女性群像,有給孩子們洗衣服的媽媽,拿著小孩撥浪鼓陷入沉思的奶奶,每個人彼此赤裸相見,沒有任何男凝意味。
鏡頭所掃過的女性都透露著松弛、舒適和生命力。
再來看看李娟在原著中的描寫:
“在澡堂洗澡,我這平凡的身子,平凡的四肢,不久後將裹以重重的衣裳,平凡地走在黃昏之中。這平凡的生活,這平凡的平安。我不再年輕了,但遠未曾老去。”
還有劇中不止出現一次的伍爾夫,能在國産劇中看到她的身影,固然是欣喜的。
她是女性燈塔一樣的存在,是女性主義的先鋒者。
而當《我的阿勒泰》出現時,觀衆被美麗的景色所沉醉時,也會爲劇中的女性視角和女性角色所打動。
張鳳俠、托肯等非典型的女性形象也將作爲一個標杆,爲國産劇打了樣,更多元、更深入的女性表達才是觀衆對女性角色的期待。
看見澡堂那,想到小時候媽媽帶我去澡堂
所以女主是誰呢
阿勒泰的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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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見澡堂那,想到小時候媽媽帶我去澡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