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讀《金瓶梅詞話》第22回之宋惠蓮——半路殺出的程咬金

文一史二ywh 2024-03-16 09:51:39

《金瓶梅詞話》第22回的回目是:西門慶私淫來旺婦,春梅正色罵李銘。到這時,這部書已經是慢慢漸入佳境,現在是越來越熱鬧了,出場的人物也越來越多了。

這一回,又有一個重要的人物即將閃亮登場。她,就是西門慶的家人來旺新娶的媳婦——惠蓮。

夢梅館校本《金瓶梅詞話》封面

作者蘭陵笑笑生在這一回的開頭,突然宕開一筆,交代家人來旺原來的老婆得痨病死掉了,大娘吳月娘最近又給他娶了一房媳婦。

照此說來,難不成主家在當時還有給自己的家人找老婆的義務,這個福利倒是不錯。這個媳婦的娘家姓宋,是賣棺材的宋仁的女兒。

宋仁諧音送人,賣的又是棺材,這位宋惠蓮最後的悲劇結局,作者蘭陵笑笑生甫一開始,就以這種獨特的方式向我們讀者作了某種含蓄的暗示。

惠蓮娘家的名字本叫金蓮,因爲奴才不能犯主子(家中已有一個潘金蓮)的名諱,所以月娘就給她改名惠蓮,惠蓮屬馬,比潘金蓮小兩歲,今年二十四歲。看來這個似乎憑空冒出來的宋金蓮(惠蓮),她的出場就是要和潘金蓮一比高下的。

這個宋惠蓮生的黃白淨面,身子不肥不瘦,模樣不短不長,就連一雙小腳都還比潘金蓮的三寸金蓮還要小些。按作者蘭陵笑笑生的交代,她爲人“性明敏,善機變,會妝飾”,活脫脫就是“嘲漢子的班頭,壞家風的領袖”。

潘金蓮做夢也沒想到,這邊剛冒出來個李瓶兒,那邊又半路殺出個程咬金——宋惠蓮,要與潘金蓮爭奪同一個男人——西門慶。

宋惠蓮剛來時被安排在廚房上竈,穿著倒也樸實,待了一段時間看了孟玉樓、潘金蓮這些主子們的打扮,居然也有樣學樣地依葫蘆畫瓢,喬模喬樣地打扮起自己起來。

真是蒼蠅不叮無縫的蛋,這一切都被西門慶睃在眼裏。就動了要把惠蓮搞到手的念頭,借機打發來旺去杭州替蔡太師采辦慶賀生辰的錦繡蟒衣,和家中所需的四季衣服,這一來一往時間少說也要半年的時間,爲她拿下惠蓮掃清了障礙。

機會馬上就來了,這一天吳月娘去對門喬大戶(這是書中第一次提到這個喬大戶,後面還有這個人的戲份,暫且不提。)吃生日酒去了。約莫到了後晌時分,西門慶從外面喝了酒回家,帶著幾分酒意,走到儀門那裏,這惠蓮正從裏面往外走,和西門慶正撞了個滿懷。

細心的讀者可能已經注意到了,這個情節設計和當初西門慶勾搭李瓶兒是如出一轍。大概作者蘭陵笑笑生實在找不到比這更好的辦法,只能讓西門慶不斷地和他的獵物撞了個滿懷。

這一撞之下,西門慶趁機將惠蓮的脖子摟住,順勢打了個kiss,原文是“親了個嘴”,口中說道:“我的兒,你若依了我,頭面衣服隨你揀著用。”惠蓮一聲兒沒言語,反而一把將西門慶推開,自顧自走了。

出乎西門慶的意料,也是大大出乎我們讀者意料的是,魚兒居然沒有上鈎,西門慶自然不會善罷甘休。

過後,西門慶叫來丫鬟玉箫,如此這般,這般如此,教了玉箫一套說辭,並讓她給惠蓮送去一匹翠藍四季團花兼喜相逢緞子。

這一回,惠蓮在西門慶的糖衣炮彈的進攻之下,很快就放棄了抵抗,對玉箫說“爹(指西門慶)多咱時分來?我好在屋裏伺候。”西門慶擔心人多眼雜,約好當晚就到後面花園裏的山子洞裏厮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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