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丨卿心君悅
什麽？
你至今還覺得在電視劇《雍正王朝》中，佟國維所押的寶是老八胤祀？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只能說明：你著實小瞧了這位康熙朝的第一押寶王！而且，你也並不理解“燒熱竈”的真正含義。
今天這篇文章，要揭開的就是在競選太子期間，佟國維所扮演的真實角色！
康熙：“朕看你也老眼昏花了，把新進上來的老花鏡拿去試試，興許中用呢！”
佟國維：“萬歲爺，老臣雖是老眼，卻並不昏花呀！”
這是佟國維跟康熙談完“退休”的交易後，回到佟府的一段獨白。
注意，這裏面的兩個關鍵信息——
第一個信息：
康老爺子借送老花鏡來明示佟國維，朕要選的太子不是老八，你爲老八振臂高呼搖旗呐喊的行爲，是“老眼昏花”的體現。
第二個信息：
佟國維否定了康熙的評語，這就說明：在這場競選太子的鬧劇中，佟國維根本就沒真心站隊老八，換句話說，佟國維早就清楚康老爺子的心思。
什麽，這是過度解讀？你覺得佟國維的這段話就是咬定了他沒看錯人，認爲老八就是太子最終的人選！
額……
那麽我們思考一個問題：佟國維是太上皇嗎？是佟國維在選太子嗎？佟國維是要造反嗎？
既然不是！那麽擁有最終解釋權的康熙都明確表明了態度，他佟國維還有什麽好嘴硬的呢？
因此，佟國維的獨白有且只有一種合理的解釋，那就是：他早就看出了康熙不會選老八當太子。
好了，這個問題到此打住，我們進行下一個問題：佟國維是從什麽時候察覺到這一點的呢？
大多數人認爲，這個時間點應該是佟國維安排隆科多去理藩院當牢頭的時候。
這種答案是對的，但是不夠確切！
確切來說，這個時間點應該在老八完成刑部冤獄任務，被封爲廉郡王之後。
還記得邬思道當時勸阻老四別接這個任務的理由嗎？
“無論是誰扳倒了太子，他都將不容于天下，不容于朝廷，最終也將不容于皇上。”
什麽？你說老八並沒有扳倒太子，所以才被康熙獎勵爲廉郡王。
那我問你，康熙升老八爲廉郡王，是不是因爲老八查出了太子受賄的鐵證？只不過老八沒有把這份鐵證公之于衆，而是封存交給了康老爺子而已。
問題來了，如果老八真想維護太子，還能查出這份鐵證嗎？這也就是康老爺子將肖國興發配給盛京將軍後，還會追問圖裏琛，肖國興在路上說過什麽沒有的原因。
而佟國維通過老八獲得郡王爵位這一點，逆向分析，也自然能把這其中的緣由猜個八九不離十。而只要猜中緣由，就會意識到老八很可能犯了康老爺子最抵觸的“奪嫡暗鬥”大忌。
可能有人會問：佟國維不是支持老八接刑部冤獄的任務嗎，難道當時佟國維是在玩老八？
不是！
當時滿朝都知道刑部冤獄一案涉及到太子和老九，佟國維支持老八去處理刑部冤獄，是以爲老八要去給老九擦屁股，可誰知道老八會操之過急，私自加了一場捅太子刀的戲碼呢？
也因此，在老八被封廉郡王的那一刻，謹慎的佟國維就有些動搖了押老八寶的心，在他的眼中，老八和小多子段位其實差不多，水都太淺了。
什麽？你說這又是過度解讀，邬思道能看出來的事，佟國維未必能看得出來。
確實，會《登龍十二術》的邬思道是劇裏的一大BUG。但要注意一點，在劇中邬思道並不是唯一的神，與邬思道段位差不多的至少還有兩人。
其一，便是職場之神張廷玉；
另一個，就是第一押寶王佟國維。
你不會覺得位極人臣的上書房老大，是靠裙帶關系爬上去的吧？
你想什麽呢！能身居高位的，哪一個不是“一將功成萬骨枯”，哪一個不是深谙聖意才能在一次次重大事件中做出正確的選擇，從而步步高升。
所以，佟國維能猜出老八犯了康老爺子的大忌，並不意外。而且，佟國維動搖了押寶老八的心，還有另一個原因。
不久後佟國維安排隆科多去理藩院當牢頭時，說了這麽一段話：
“開口機會，閉口機會，哪兒有那麽多現成的機會等著你呀！什麽人都能看到的事，都能摻和進來的事，那還叫機會嗎？小多子呀，你這碗水還淺著呐！”
當時太子被廢的消息已經從熱河傳到了京城，很多官員覺得新太子極有可能是老八，認爲押寶老八是一次難得的機會。
而佟國維這段話的意思很明顯：押寶老八根本就不是機會。
那麽佟國維爲何認爲這不是機會呢？
理由很簡單，因爲這又犯了康老爺子的大忌！
衆望所歸自然是一個褒義詞，可衆望所歸還有另一種解釋：那就是結黨營私！
而這就是佟國維會安排隆科多去理藩院的原因，如果說佟國維押寶的心曾偏向過老八，但是本著“不能一條道走到黑”的祖訓，此時佟國維已經著手爲佟家准備另一條出路了。
有人可能會說，既然佟國維看出了康熙根本就沒打算讓老八當太子，那麽爲何還要去燒老八的熱竈呢？
理由很簡單！你對佟國維“燒熱竈”的理解，有些偏差。
既是熱竈，還用再去燒嗎？
而費力去燒一個燒得通紅的熱竈能出現的結果只有一個：那就是把熱竈燒炸。而這不正迎合了領導的心思嗎？
對此可能有些朋友不太贊同。
沒事，這不用爭論，咱們一同來看看佟國維出手燒熱竈的三次特殊時機，一切就明了了。
在康老爺子開會公布要競選太子的那天，佟國維並沒有直接出手燒熱竈。那天一散會，就有官員來向佟國維打探消息，問老八當選是不是有八成把握。
聽聞此話，佟國維煞有其事地說道：
“我看眼下八爺還只有五成勝算，還不到時候，咱們得等他有了七成以後再出手。”
什麽叫五成勝算，就是一切皆有可能，就是說了跟沒說一樣，而聽聞此話的官員，卻似乎聽到了什麽秘聞，一臉嚴肅的連連點頭。
不久之後，八爺黨上演了一出“一邊裝鬼一邊捉鬼”的戲碼。隨後老八帶著妄言“八王大”的江湖術士，去試探康老爺子的口風。
作爲競選太子這場鬧劇的總導演，康老爺子當衆給了老八一個浮想聯翩的回應：
“江湖術士的話，也不能一概視爲妖言，因爲他多少也能代表一些民意嘛！”
就在當晚，佟國維開始了燒熱竈的第一次出手：
“局勢越來越明晰了，皇上心裏默定的太子八成是八爺，你們趕緊聯系手下的人，聯名上個公折保舉八爺。”
注意，此時佟國維真以爲康老爺子白天的話，是在暗示會選老八爲太子嗎？
不是！
我們姑且不提邬思道提醒老四康熙最煩旁門左道的那些話，就連老四自己其實也是心存懷疑的：
“連皇上都說多少代表點民意，我都懷疑呀，皇阿瑪是不是真的老了。”
既然老四都有懷疑，佟國維又豈能輕信康老爺子迷惑老八的話。
所以，佟國維所謂“局勢越來越明晰了”，並不是老八當選太子的局勢明晰了，恰恰相反，而是康老爺子不想讓老八當太子的局勢越來越明晰了。如果之前佟國維對此把握不大，那麽聽了康老爺子的話，如今有了八成的把握。
也就是說從這一刻起，佟國維基本確定這場競選太子的鬧劇，就是康老爺子故意用來敲打並警告老八的一場戲。
在這種情況下，佟國維出手燒熱竈又豈能有什麽好心？
尤其還要注意一點，當晚佟國維所暗示的官員，恰恰都是八爺黨的人，而打頭的那一個正是老八的心腹，吏部尚書揆敘。
而佟國維第二次出手燒熱竈的時機，就更匪夷所思了。
在老十三被釋放的當天，康老爺子去上書房視察工作，見大家都在統計投票的數據，隨口問道：
“都推舉了哪些阿哥啊？”
馬齊答道：
“有三阿哥的，四阿哥的，十四阿哥的，八阿哥的最多。”
注意，康老爺子聽了這話沒做任何表示，只是意味深長地看了馬齊一眼，便轉身去問張廷玉河南、四川、江蘇三地的奏折都說了什麽。
聽張廷玉說，河南與四川上報的內容都是表揚老四和年羹堯的，康老爺子的反應當即一改聽聞老八選票最多時的冷淡，連聲叫好！
而等聽到江蘇上報的內容是請求嘉獎一位孝子時，康老爺子更是直接將話題轉到對老十三的誇耀：
“其實啊，在我們身邊就有這樣忠孝之人，只不過我們不留心注意，就比如說朕那麽多兒子吧，十三阿哥就很講孝義……如果朕真的遇到什麽爲難，十三阿哥肯定也會像這個孝子那樣的舍身相替。”
然後當場作出決定，放出老十三。
康老爺子這一連串的舉動說明什麽？
很明顯，就是對老八得票最多的結果並不滿意！
張廷玉也正是因此才在競選太子的落幕式中打出了舉薦老二的神招。
那麽，佟國維就沒看出康老爺子的暗示嗎？
佟國維又不傻，當然看出來了！
可就在這種情況下，佟國維卻開始了第二次燒熱竈。當晚，佟國維不僅暗示那些舉薦老八的人放寬心，還鼓動處于觀望中的官員可以上聯名折：
“倘若這些人是真心舉薦誰，又不願意單獨上折子，聯名上個公折也是可以的！”
正是佟國維這一次出手，才導致了老八在票數上的絕對領先，也因爲隨後上奏的聯名舉薦老八的奏折，才讓康老爺子勃然大怒。
佟國維這是在推老八上位嗎？不是！這明明是在送老八歸天！
更有意思的，是佟國維第三次出手燒熱竈。
這一次，佟國維已經得到了康老爺子明示（吃飯），要讓老八落選。可在落幕式的當天，佟國維仍要聯名上書房舉薦老八。
也正是這一次出手，敲定了老八最終的敗局！
爲什麽佟國維明明已經得到了康老爺子的明示，要讓老八落選，可他還非要舉薦老八呢？
佟國維這是要硬推老八上位嗎？
不是！
他想推也推不動，因爲最終解釋權就在康老爺子的手中。
那麽佟國維這麽跟康老爺子對著幹，就不怕惹怒康老爺子從而召來殺身之禍嗎？
還真不怕！
在沒得到康老爺子的明示之前，佟國維拿捏著法不責衆，自己又是康老爺子的親戚這兩點，所以不怕康老爺子追責。
不僅如此，也因爲這兩點的存在，佟國維清楚他還能得到康老爺子的獎勵。這就是佟國維明知不可爲，還非要堅持燒熱竈的原因之一。
在佟國維察覺到康老爺子並不想老八當選太子的那一刻起，他就意識到這是康老爺子對老八的一次有預謀的下套行動。
康老爺子的目的很明確，就是要借此引蛇出洞，讓老八的勢力悉數暴漏在陽光之下。隨後，康老爺子便可伺機對這些人進行直接或間接的敲打與警告，從而達成遏止皇子們奪嫡暗鬥的效果。
正是意識到了這些，所以佟國維才敢肆無忌憚地鼓動前來打探消息的八爺黨們去上折、上奏折、上聯名折。
而等到了老八成爲呼聲最高的奪嫡人選時，礙于推舉老八的官員衆多，康老爺子要想平穩終止這場鬧劇，就需要犧牲一個位高權重的人來坐實老八“結黨營私”的罪名，從而合理正當地讓老八落選，這才能達成震懾衆人的效果。
而佟國維作爲上書房的老大，競選太子一事的主要負責人，舉薦老八的幕後主推手，自然就是康老爺子用來開刀的最佳人選。
到了那時，佟國維自然就能從康老爺子手中要到補償，得到好處。
而之所以佟國維與康老爺子已經達成了交易，還要上書房上聯名折舉薦老八，原因就更簡單了。
其一，是爲了演戲演全套！
否則很容易讓人察覺到這裏面有佟國維和康老爺子的幕後交易；而到了到時，不僅無法完成康老爺子暗中授意的任務，還可能會讓八爺黨們變成佟家的死敵。
其二，便是爲隆科多鋪路！
在此之前，佟家貼的是八爺黨的標簽。要想撕掉這個標簽讓隆科多改換門庭，那麽佟國維就必須繼續站隊八爺黨的立場，成爲隆科多投誠的犧牲品。（關于佟國維暗示隆科多落井下石的事，在後續文章中詳細說明。）
而這也就是佟國維從始至終都堅持舉薦的老八的主要原因。
除此之外，佟國維堅持燒熱竈還有一個原因，就是爲了佟家的未來。
早在之前，隆科多就是康老爺子心中默許的佟家接班人！
原本佟國維並不想讓隆科多太早登場，避免因押錯寶而過早夭折，但受局勢發展的限制，不得已只能提前讓隆科多出場。
而佟國維燒炸老八這個熱竈，就是爲了幫隆科多淘汰一個選項，從而間接提高隆科多押寶的容錯率。
此時，我們回過頭再去看一開始佟國維對老九所講的天心民意論：
“第一個看，是看天心；第二個看，是看民意。當然有時候天心也能左右民意，而有時候民意也能影響天心呐。”
不難發現從一開始佟國維這位康熙朝第一押寶人，爲了確保自己不按常理的押寶成功，就已經對八爺黨進行了誤導！
在話中，佟國維看似透漏了很多有用的信息，然而卻是十足的廢話文學，說了那麽多，唯獨沒有對八爺黨言明最關鍵的一點：
雖然天心能左右民意，民意也能影響天心，但最終擁有決定權的仍是天心，而天心從不受任何外物的影響與控制！
你問佟國維這麽逗八爺黨，心不會痛嗎？
自然不會！
對于佟國維來說，他們佟家一直是皇權的附庸，依靠皇權繁華，從來都不是哪一個皇子的死忠！
那些皇子在沒真正登基之前，對于佟國維來說，不過是一個押寶的選項罷了！
卿心君悅，讀別人的故事，過自己的日子。用文字溫暖你，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