溥儀最寵的妹妹:顛沛半生,毛主席得知後一直在找她,後來如何了

淵澤之觀 2024-04-09 16:05:47

1949年,毛主席無意間看到了溥儀留下的一摞家書,雖然只是閑碎家常話,但文筆幹練、字迹清秀。

其中還夾雜了一張照片,身著旗袍的少女溫婉明媚,照片背後落款是“韫穎”。

當時章士钊也在一旁,他忍不住感歎到:“從信的時間和內容來看,這位深閨格格,確實經曆了不少的成長啊!”

毛主席若有所思的說:“雖然生在沼澤之中,但她卻堅韌不拔,願意抛下過往,走進人民群衆中去,是個有志氣的人。”

從那之後,毛主席就一直想找到韫穎,給予這位“前格格”一些生活上的照顧。

金枝玉葉

攝政王載沣一生共有兩位福晉,育有四子七女。

1908年,還不到3歲的長子溥儀被迫推上了皇帝的位置,自那以後便深居宮中,幾乎沒怎麽回過王府了。

1912年武昌起義爆發,隆裕皇太後被迫以宣統皇帝溥儀的名義,頒布了退位诏書。

作爲交換,袁世凱與清政府簽訂了《清室優待條約》,同意皇室們繼續住在紫禁城,也同意溥儀繼續做他那個名存實亡的大清皇帝。

1913年,攝政王福晉瓜爾佳氏生下了一個漂亮的女嬰,載沣給她取名愛新覺羅·韫穎。

韫穎絕對是那一輩最好看的格格,也正是因爲這份顔值,才讓溥儀對她頗爲寵愛。

溥儀自從去了皇宮後,幾乎就沒怎麽回過家,所以跟自己的十個兄弟姊妹並不親厚,直至後來他退了位,都覺得自己地位高于他們,不屑與他們親近。

唯一的例外,就是三格格韫穎了。

在她兩歲那年,溥儀回攝政王府省親時,第一次見到了自己粉雕玉琢的三妹妹,當時就喜歡的不得了。

他也不再端著自己的皇帝架子,反而寵溺的把“粉團子”抱在腿上說:“以後誰欺負你,就來找哥哥,我幫你教訓他!”

年幼的韫穎自然聽不懂,但她看著溫柔的哥哥,還是露出小虎牙,甜甜的笑了。

在人前時,載沣要求衆人面對溥儀,還要三跪九叩行帝王禮,溥儀也很受用,但凡有人不給他行禮,還會被他“杖責”。

但他從不要求韫穎行禮,還會主動去扶起妹子,讓她與自己同起同坐。

雖然有皇帝哥哥罩著,但韫穎也並不能真正的隨心所欲。

喪母之殇

她畢竟出生于皇族,家族門風嚴格,自小母親瓜爾佳氏便對她要求很高,讀書識字、貴族禮儀都要精通。

每次她做了什麽不合禮數的事情,都會被母親戒尺“伺候”。

在母親的嚴格教導下,韫穎漸漸出落成了一個標准的貴族小姐,性格溫軟,又坐立有德。

1921年的深秋,瓜爾佳氏從皇宮回來後,就一直郁郁寡歡。

韫穎本就有些怕母親,看到她如今陰郁的樣子,更是有些發怵。

但不知爲何,她心中總是有些不安,故一直悄悄躲在母親身後觀察。

瓜爾佳氏早就察覺,她突然開口,叫韫穎過來。

她溫柔撫摸韫穎臉頰:“我向來對你嚴苛,你可怨恨我?”

看著韫穎擔心又怯生生的搖頭,瓜爾佳氏竟然猛地落了淚:“你長大了,便不再需要母親的庇佑。”

韫穎不知道母親爲何要說這些奇怪的話,但心中的不安卻越發明顯。

直到兩天後,瓜爾佳氏在自己房中吞鴉片自殺。

韫穎見到臉色鐵青,再無生息的母親那一刻,才明白了母親所承受的壓力。

其實袁世凱本是瓜爾佳氏生父的屬下,瓜爾佳氏一直將複辟大清的希望壓在他身上,曾多次背著丈夫出錢出資,鼓勵袁世凱。

可誰承想,袁世凱野心太大,他根本沒想幫大清複國,反而想推翻大清,自己做皇帝。

1915年,袁世凱稱帝,瓜爾佳氏的暗中操作也被載沣知曉。

他大發雷霆,卻又念及舊情不忍殺她,但自此後開始冷落她。

自那以後,瓜爾佳氏雖然保有福晉地位,卻生活的如履薄冰,甚至連自己的親兒子溥儀,也在隆裕皇太後的撺掇之下,認爲她是毀掉大清的“罪人”。

多年的壓抑、痛苦和自責,讓瓜爾佳氏精神越來越差。

在她死前那個月,隆裕皇太後招她進宮,她有心去和皇太後緩和關系,卻又遭到對方的羞辱。

最終,自尊心極強的瓜爾佳氏,再也經受不了折磨,選擇扔下年幼的兒女,自我了斷了。

那時韫穎才8歲,她並不懂母親的所作所爲是對是錯,她只知道,自己再也沒辦法得到母親的片刻溫柔了。

亂世之秋

1924年,馮玉祥一聲槍響帶兵沖進北京,將溥儀衆人趕出了紫禁城。

載沣也帶著一家老小,隨溥儀一起去了天津居住。

爲了掩人耳目,載沣要家族所有人都改姓“金”,不許再用愛新覺羅姓,韫穎也從這時候正式更名爲“金韫穎”。

雖然尊貴的身份已經不在了,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載沣一家依舊過著錦衣玉食的生活。

其實到了這個時候,以載沣爲首的很多人都已經放棄複辟清廷了,他們覺得能隱姓埋名、大富大貴過一生也不錯。

但溥儀卻偏不,他心中還有著自己的“皇帝夢”。溥儀不顧衆人反對,終日和日本人爲伍,想通過日本人給自己“複國”。

後來有一次,溥儀在王公館宴請一位日本高官時,15歲的韫穎被這個日本軍官注意到了。他眼神如同毒蛇一般掃過韫穎,嚇得她小臉兒蒼白。

也好在溥儀良心未泯,且一直疼愛這個三妹妹,連忙說自己妹妹已經許了人家。

日本軍官將信將疑,但他們當時還需要利用溥儀,所以也沒有再多說什麽,只是虛僞的說等三格格成親,務必請他喝杯喜酒。

爲了保護妹妹,也有私心想拉攏人脈,溥儀第二天就把她許配給了前大臣榮源家的二公子潤麒。

潤麒和韫穎年齡相仿,並且很有才華,二人雖然接觸不多,但也算郎才女貌,頗爲登對。

二人定親之後,走動漸漸多了起來,潤麒對她很有禮數,也非常尊重她。漸漸地,韫穎對他産生了感情。

1931年,溥儀受日本人蠱惑,不顧載沣等人的強烈反對,一心要去東北“複國”,做他的“僞滿洲國皇帝”。

韫穎身爲他肱股之臣潤麒的未婚妻,自然也只能告別家人,同他一起去了東北長春。

然而到了東北後溥儀才發現,自己已經完全被日本人蒙蔽了。

日本只是讓他做了個名義上的傀儡皇帝,且完全沒有尊重他的樣子,他如今處境,比3歲那年進了紫禁城還糟糕。

然而,此時後悔也爲時已晚,他只能硬著頭皮繼續在這裏做傀儡。

顛沛曲折的那些年

1932年,19歲的韫穎和潤麒正式結爲夫妻,成婚後不久,日本方就說要將他們送去日本“留學”。

說是去留學,但實際上日本人只是想把溥儀的親信和家人“控制”在自己手裏罷了。

溥儀深知他們目的,卻也無法阻止,只能親自把人送上了前往日本的輪渡。

在日本那幾年,潤麒和韫穎的日子並不算好過,他們幾乎24小時都被人監視著,身邊除了彼此,沒有一個信得過的人。

不過潤麒還算有些良心,他在自己的能力範圍內,盡可能的保護了韫穎不受傷害。

1935年,困在日本三年的韫穎夫妻,終于有機會返回了東北。

然而,溥儀依舊是那個毫無實權的“傀儡”,他多次對韫穎發脾氣,韫穎默默看著,心中只有酸楚。

1937年,韫穎生下了一個兒子,給他取名爲宗光。

四年後,她又生下了一個女兒。

1945年,日本天皇向全世界宣布無條件投降,並開始組織滯留東北的日本軍民大規模撤離。

雖然這些年,韫穎一直和丈夫、哥哥站在一起,但不知爲何,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她莫名其妙的松了口氣。

畢竟這些年,在日本人的監視之下,她活得有多痛苦窒息,只有她自己清楚……

新中國建立之後,下一步就是對溥儀等人的審判了,身爲溥儀親信的潤麒,自然也在其中。

然而,讓韫穎怎麽都沒想到的是,朝夕相處的哥哥和丈夫,竟然抛下自己和兩個孩子,連夜逃亡去了日本。

韫穎在震驚之後,陷入了深深的絕望。她在寒夜淚流滿面,腦海中竟然浮現出了母親的遺容。

她好像受到蠱惑一般,想學著母親結束痛苦,卻在最後關頭,被四歲的女兒一把抱住。

看著孩子的眼淚,韫穎哭的不能自已,仿佛想發泄出一生的苦悶。

女子本弱,爲母則剛。

爲了兩個孩子,她無論如何也要撐下去。

第二天,韫穎仿佛換了個人似的,開始爲了生計而奔波。

韫穎從小嬌生慣養,即便是被日本人監視那些年,也未曾在衣食上受過苦,如今什麽都不會的她,卻承擔起了養兒育女的責任。

她在東北流浪了很久。

從小被教育聲形得體的金枝玉葉,學著販夫走卒一樣沿街喊賣“煙卷兒”;

連洗腳都有專人伺候的大小姐,卻穿上補衣去給人洗盤子……

韫穎起初並不習慣,她身嬌體弱,做這些粗活很是痛苦,手腳都被磨破了皮。

她無數次想到自己錦衣玉食的童年,崩潰大哭;但又無數次收拾好自己的心情,重新堅強的站起來。

即便已經非常努力生活,但韫穎賺的那點錢,還是很難讓兩個孩子吃飽穿暖,更別說有個頭疼腦熱需要看病了。

兒子宗光不小心傷了腰,卻因爲沒錢治病,落下了終身的病根兒。

韫穎愧疚的抱著他哭了整宿,宗光卻懂事的讓母親別哭,說自己不疼。這般懂事的樣子,卻讓她更加難過了。

璞玉的微光

那些年韫穎過得很苦,她什麽髒活累活都咬著牙幹過,最難得時候,甚至放下自尊去沿街乞討,只爲了給孩子們一口飽飯。

從一位嬌生慣養的格格,一朝跌落凡塵,很多人都無法忍受那種落差,可她卻做到了。

並且,韫穎雖然一直在爲一家子的溫飽發愁,但她卻絲毫沒有落下對孩子們的教育。

她親自教他們念書寫字,告訴他們即便再窮,也不能做個精神貧瘠的人。

1949年新中國成立,韫穎看著報紙上的消息,竟有些恍若隔世。她擦著怎麽也擦不完的淚,帶著兩個孩子回了故土北京。

雖然那時的親王府早就不在了,但回到北京後,韫穎的日子還是好過了不少。她讀過書,寫字又漂亮,于是找了份文員的工作。

雖然薪水不多,但這份工作不用再風吹日曬了,也夠兩個孩子吃飽飯。

上班第一天,韫穎看著鏡子中的自己,恍然有些失神,不太敢相信鏡子裏這個蒼老頹廢的中年婦女,竟然是自己。

她苦笑著摸摸臉頰,開始安心投入了新的生活。

雖然已經失去了曾經的富貴,但不得不承認,新中國成立以後的日子,是她離開紫禁城後度過的最安心的歲月了。

韫穎不知道的是,毛主席看到了她曾寄給溥儀的家書,被她堅毅的精神感動,此時正想找到她,給予她一些幫助。

直到後來章士钊先生找到她,她才知曉,原來自己這個“罪人後裔”,一直都沒有被抛棄。一種難以名狀的感動,悄悄在心中生根。

在章士钊先生的建議下,韫穎在閑暇之余,就會回想自己的前半生,並將它們悉數記錄,不知不覺竟也寫滿了十幾頁紙。

1955年,章士钊將她的《自傳》和一張照片,帶到了中央辦公廳。

她字迹好看工整,十幾頁信紙沒有一處塗改,她講述了自己顛沛流離的那些年,字裏行間卻絲毫沒有“賣慘”的意味,反而有種“滿意當下,放下過去”的灑脫之感。

毛主席讀完她的《自傳》,心中感慨萬分,當時就專程去和周總理聊了這件事,最後二人共同認爲:金韫穎這種有才華,願意貼近群衆的女子,不應該被埋沒,要予以照顧。

後來,韫穎被安排成爲了北京市東城區政協委員,不僅生活條件獲得極大改善,還有多余的錢可以送兩個孩子念書了。

韫穎深知自己受到了照顧,此後她堅守在自己的崗位,兢兢業業成爲了一名爲人民服務的工作人員。

1957年,最高人民檢察院宣布,不予起訴郭布羅·潤麒,允許他回北京和家人團聚。

曾經他丟下韫穎離開時,韫穎確實對他有過恨意,但經過這麽多年的磨難,韫穎也知道他當初也身不由己,過去的恩怨是非,早已淡去了。

或許始流浪那幾年受苦太多,韫穎身體一直很虛弱。1992年,年僅79歲的韫穎,就因病去世了。

她臨走之前,也不忘告誡兒女:“新中國對愛新覺羅和郭布羅家族有大恩,這份恩情,要世世代代銘記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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