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秋君:張大千愛而不得的女人,一生被張大千3次跪拜

羽籽柔情敘史 2024-03-16 12:49:51

張大千一生娶過四位夫人,除了這四位夫人外,張大千還有數位紅顔知己和其他情人,甚至還有外國人。

可是在這些女人裏,他唯獨對一個女人雖然垂涎,但是卻只能“遠觀”而不“亵玩”,他一生把她當做“三妹”,他曾三次跪“三妹”,而“三妹”爲了張大千一生未婚。

張大千晚年在給遺囑執行人祖萊的信中明確寫道:“三小姐誠爲兄(自己)生平第一知己……”可想而知,這個“三妹”在他心中的地位是何等之高。

這個被張大千稱爲“三妹”的人叫李秋君。

李秋君是甯波商人李茂昌的女兒,原名祖雲。

李茂昌不僅會做生意,還熱愛武術,並且特別酷愛書畫收藏,而且還有很深的造詣。

受他的影響,大兒子祖韓自幼就喜歡畫畫,作爲三女兒的李秋君在繪畫方面更是十分了得,十歲時,她就對琴棋書畫無所不通,對四大名著及很多著名的作品也是了如指掌,曾經在上海的務本女中讀了三年書,畢業後她在自家辦了畫館“歐湘館”。

有一次,李茂昌去上海進貨,偶然發現了石濤的《早春山野圖》,便以50元大洋買了下來,他如獲至寶,生怕別人把畫搶了去,于是他趕緊回到了甯波的家中。

一到家,李茂昌就迫不及待的把畫展示給太太看,太太拿出放大鏡看了一番,說道:“不假,難得,極品。”

聽到太太的誇贊,李茂昌著實興奮了一番,接著他讓女傭把女兒秋君叫過來賞畫。

不過秋君的到來卻讓他的情緒瞬間跌落了谷底。

秋君拿著放大鏡對這幅畫仔細觀看了一番,說:“此畫有假”。

盡管此畫的摹仿手法逼真、款印無誤,但是李秋君還是看出了它的破綻,並且還對作假者的才華和功底十分佩服,希望有一天能見到這個畫假畫的人。

聽了女兒的想法,李茂昌顧不上失落的情緒,反而也對此人産生了興趣,于是他開始托人去查。後來通過定居在上海的大兒子祖韓和好友陳祖韓等人的不懈努力,終于在1921年春節期間查到了“作假”畫的人:名叫張正權,號大千,四川內江縣人。

知道這個消息後,李秋君和父親一樣欣喜若狂。

在經過漫長的等待之後,父女兩人終于要見到張大千了,不過李茂昌決定先自己去上海去見他。

見面之後,張大千立即對李茂昌表示歉意。

在了解了張大千的情況之後,李茂昌邀請張大千一定要到甯波自己府上住上一段時間,因爲他的女兒還在家中迫不及待的等著張大千呢。

張大千遵守諾言,在半個月之後到了甯波李府。

在李府的客廳內,張大千發現了一幅《荷花圖》,他對著這幅畫就是一番贊賞,他還願意拿自己的十幅畫與之交換,而且還要拜他爲師。

李茂昌見狀,連忙問他是否想見一見此幅畫的作者,張大千當然願意。

于是李茂昌把女兒李秋君叫了出來,並說《荷花圖》的作者就是秋君。

張大千頓時愣住了,因爲這幅畫從技法和氣勢上看像是男子所畫,可題字卻秀逸瑰麗,有女孩的風範,他以爲這幅畫是男女兩人所作,但是沒想到眼前的作者卻是長相俊美的女兒家。

還沒等李秋君反應過來,張大千“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請受學生一拜,學生蜀人張爰見過老師!”

不知情的李秋君被張大千突如其來的行爲嚇了一跳,張大千說:“學生是沖著你這幅《荷花圖》甘心拜你爲師的。”

李秋君:“我區區雕蟲小技,只怕你見笑呢!”

張大千:“我是心甘情願的”。

這是張大千第一次跪李秋君,這一跪是拜師。

在之後的日子裏,張大千稱呼李秋君爲“三妹”,李秋君稱張大千爲大哥。

張大千在李府的這段時間裏,李秋君和他討論琴棋書畫,好像一對相識多年的老朋友古言今,日子久了,兩人也對彼此心生好感。只是他們都沒有捅破這層窗戶紙。

在張大千看來,三妹就是人間完美無暇的女子,甚至是聖潔雅麗的九天玄女,自己不但娶妻生子,而且還有了幾個紅顔知己,盡管心裏對她垂涎已久,但是他堅決不能這樣輕易玷汙了“天女”李秋君。

李秋君對張大千也是有情有義,她知道他的情況,但是依然願意屈尊,因爲在她心裏,張大千就是她選擇女婿的標准,甚至就是她心目中的白馬王子。

憑借她的相貌和才學,甯波多少公子哥,闊少爺都讓媒人把他們家的門檻踏破了,但是她卻不爲所動。

二人的相親相愛被李茂昌看在眼裏,他征求了女兒願意做張大千第三房夫人的意見後,他決定替女兒向張大千表明心意。

那天晚上,李茂昌向張大千說明了李秋君以及全家人的意思,張大千嚇到直接跪拜李茂昌,拜他爲父親。

他這樣做就是爲了不娶李秋君,因爲在他看來如果一個人和親妹妹成婚,連豬狗都不如。

張大千把李秋君當成了自己的親妹妹,這樣以來,既可以名正言順的關愛她,又可以避免失去她,還可以除卻自己的龌龊之體對她的“玷汙”。

其實張大千心中也是痛苦萬分,他常常因爲這件事情而失眠,爲了紀念這段愛而不得的感情,張大千還精心挑選了一方沒有瑕疵的玉石印坯,刻了一枚“遲秋”的印章。因爲上天讓自己認識秋君太晚了。

李秋君知道父親和張大千談過之後,她找到張大千問兩人談話的具體內容,張大千避而不答,只說是敘舊而已。

李秋君不信:“請大哥不要遮掩,你知道我一向尊重父母,我對他們的意思唯命是從。”

張大千:“三妹,難道你也想……”

“是的,大哥,我已經想了七八年了,就是想嫁給你做三夫人,我不在意閑言碎語,不在意世俗偏見,只等你一句話。”

然而任憑李秋君說得怎麽動情,怎麽真誠,張大千依然是拒絕的態度。

這之後的幾天裏,雖然張大千一直在李秋君家住著,但是他始終不願意出自己的房間,也不吃不喝,直到李秋君的好友苗青罵了張大千一頓,他才打開房門讓李秋君進去。

李秋君開門見山地說:“恕小妹直言,我畢竟是知書達理的富家小姐,我的家人都同意我嫁給你做妾,可是你卻優柔寡斷,難道三妹是配不上你嗎?”

張大千撲通一聲跪在了李秋君的面前,雙手合十,深施一禮:“三妹在我的心中就是才女,在我心裏的地位超過我的一妻一妾,如果我要納你爲妾,則是讓一代才女受辱……所以我甯願把你當做親妹妹,懇求你無論如何都要答應我。”

李秋君聽了張大千發自肺腑的話,她也釋然了,她點頭表示同意。

這是張大千第二次跪李秋君,爲了向她表白自己的真心。

1931年春節過後,李秋君拜別父母和張大千一起去上海國立美術學校工作。

美術學校的丁校長早已了解李秋君和張大千的關系,而且答應爲他們保密,但是在安排住宿的問題上卻犯了難,後來在經過一番考慮之後,他決定在不委屈李秋君的情況下,讓兩人搬進自己的家裏,他和家人則搬出去住。

收拾妥當之後,李秋君和張大千同住在了一個屋檐之下。

對于李秋君來說,上海國立美術學校是個陌生的地方,她初來乍到,教務處給她安排的任務是協助張大千管理弟子班,並負責三個國畫班的輔導課。

不過她的任務並不比張大千輕松,因爲家裏的所有家務和做飯都是她的,偶爾有點時間,李秋君還要學習裁剪和編織毛衣。

在丁校長家住了四個多月的時間,李秋君的父母在上海爲他們置辦了一套房屋,不久,兩人就搬了進去。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盡管李秋君和張大千兩人小心謹慎,處處以“兄妹”相稱,唯一的知情人丁校長也是守口如瓶,但是一學期過去之後,張大千的弟子們都稱李秋君爲“師母”,起初她還會臉紅,後來就習慣了。

有一次,張大千在吃了十幾只大閘蟹之後又喝了三杯四球冰淇淋,結果半夜裏嘔吐不止。

李秋君帶他去醫院看病,醫生安慰她道:“不要緊的,太太,一點小毛病……”

第二天,張大千向李秋君表示歉意,李秋君只是微笑:“這沒什麽,醫生誤會了也正常,如果不是太太,誰會半夜在床邊伺候你呢。”

後來關于兩個人的事情還登上了報紙《李秋君軟禁張大千》等這樣的消息,張大千心裏很是不安,可是李秋君對此卻很坦然:“只要我們光明正大,別人胡說我們毫發無損,不必放在心上。”

平時在張大千外出不在家的時候,他的弟子都會來家裏幫助李秋君做一些家務,其中有一個叫石小萬的弟子,不僅來幫忙而且還經常提一些魚蝦什麽的給師母李秋君做飯。

接觸的時間久了,小萬竟然對李秋君産生了感情,以至于給李秋君寫了情書。

可是李秋君心裏只想把他當做幹弟弟,在看了他的信之後直接拒絕。

可是小萬卻不甘心,他直接來到了李秋君的辦公室找她表白,不過李秋君依然堅持己見。

後來張大千知道這件事後之後,起初他也希望李秋君能認小萬當幹弟弟,可是在他和小萬聊天之後,深入了解了小萬對李秋君的真情實感,他決定爲二人做媒。

張大千對李秋君說:“三妹,我希望你能嫁給小萬,我當下反反複複反省了自己,深深感到這麽對年愧對三妹啊,如果從此以後,你能得到幸福,我肝腦塗地亦無所謂。”

李秋君真情流露:“阿哥,你心若秋水、清如明鏡,三妹心中只有你一個男子,我們之間兄妹也好,夫妻也好,只要今生今世我們不離不棄就是我最大的幸福。”

就在兩人爭執不下的時候,小萬來了,他嚴肅地對李秋君說:“師母,這是弟子最後一次喊你了師母了,我已經決定以後改口尊稱你爲大姐……”

從此以後,李秋君和石小萬以姐弟相稱。

不久之後,小萬出師,他告別師父和師母獨自前往甯波天童寺。

自從李秋君到上海任教,每天寒暑假的時候,她和張大千都會回各自的老家,有一次,李秋君和張大千一起回到了他的四川老家,見了他的家人,認識了張大千的女兒心瑞和心沛等幾個孩子。

看著這幾個孩子,李秋君心底的母性也被激發了出來。

張大千看透了李秋君的內心,決定之後把心瑞和心沛帶到上海陪著她,還讓心瑞改名爲李名玖,心沛改名爲李名玫。

愛屋及烏,李秋君對張大千的兩個女兒非常疼愛,在兩個孩子的陪伴下,李秋君感受到了做母親的幸福。

李秋君在戰火中迎來了自己的四十歲生日,本來在成都青城山作畫的張大千此時也和三夫人楊宛君到了上海爲她祝壽,期間兩人相處的就像姐妹一樣,

他們臨走之際,李秋君拿出一張紙交給了楊宛君,她囑托楊宛君:“妹妹,在這上面寫著我阿哥最愛吃的十幾道菜,我拜托你務必費費心,輪換著做給我阿哥吃吧。”

“謝謝秋大姐,你只管放心。”

“宛妹,講心裏話,我真羨慕你,能終日圍在我阿哥身邊照顧他……”

張大千和楊宛君走後不久,楊宛君就得的乳腺上的病,之後她回到了娘家醫治,張大千回到了老家。

在老家,張大千和二夫人黃凝素關系並不融洽,再加上黃凝素喜歡打麻將,以至于兩人經常拌嘴,有一次竟因爲打麻將,兩人還打起了架,黃凝素用銅鎮紙打傷了張大千的手臂,氣得張大千離家出走半年。

在這期間,張大千和女兒的同學徐雯波好上了,之後張大千寫信給李秋君寫信訴說了自己的近況和家庭情況,而且還在信中征求了李秋君的意見,關于他要娶徐雯波做四夫人的事情。

李秋君非常贊同,而且還專門到成都參加了兩人的婚禮 她親自將張大千的手交到了徐雯波的手裏:“此乃國之寶也,你當極力保護之。”

徐雯波點頭答應道:“請放心吧,我當盡力爲之。”

1948年,李秋君迎來了自己五十歲(虛歲)的生日,張大千帶著四夫人專程從成都過來給她過壽。

張大千比李秋君大了四個月左右,盡管已經在成都做了五十歲壽禮,但是在上海的弟子們聽說後,全力爲他們兩人置辦了“合慶百歲”的隆重壽禮。

張大千的好友還特意爲兩人刻了一枚“百歲千秋”的印章,壽慶儀式期間,張大千和李秋君兩人還合作了一幅《高山流水圖》。

兩人還相約今後要合作五十幅畫,另外,各自再畫二十五幅,總共湊夠一百幅,以便之後舉辦畫展。

張大千還提出兩人死後要葬在一起。

李秋君忐忑道:“阿哥,這似乎有些不太合適,雖然二夫人去世了,但是你還有其他三位夫人,她們……”

張大千解釋道:“她們個個與世無爭,通情達理,而且打心眼裏敬重你,她們不會反對我與你相依而眠的。”

之後兩人在李秋君哥哥的陪同下去上海靜安公墓選了兩個相鄰的壽穴,並且相互寫了墓碑碑文:

李秋君爲張大千寫的是:大千居士張爰之墓

張大千爲李秋君寫的是:女畫家李秋君生塘

然而讓人沒想到的是,這次大壽竟成了兩人最後的見面,隨著一年後張大千離開大陸,再也沒有回來過。

1949年以後,張大千帶著徐雯波和黃凝素的小女兒流離海外。

這些年,張大千一直牽挂著李秋君,每到一地,他都會收集當地的一撮泥土,裝進信封裏寄給李秋君,信封上寫著“三妹親展”。

有一次張大千在瑞士,曾寫信邀請李秋君去和他團聚,但是李秋君因爲種種原因沒有去成。

在特殊時期,李秋君沒有逃過,導致身體越來越差。

1971年,李秋君在上海第六人民醫院去世。

徐雯波怕張大千知道後過度傷心,所以全家封鎖消息,不告訴張大千。

隔了一年,張大千在香港舉辦畫展,全權委托李秋君的七弟李祖萊處理,他由李祖萊想到李秋君,至此徐雯波才不慎泄密地說,李秋君怕再也見不著了。

張大千知道以後,精神恍惚,當場向著李秋君曾經居住的地方長跪不起。

這是張大千第三次跪李秋君,也是最後一次。從此之後,兩人陰陽兩隔。

喜歡讓人放肆,而愛讓人克制。

張大千一定是深愛著李秋君,才會甘願放棄與她結爲夫妻,而是成全一個更好的李秋君。

而李秋君也深愛著張大千,和他分別後沒有再嫁人,孤獨一生。

他們之間的感情,超越了普通人想象的肌膚之親,雖生不能同床,死亦不能同穴,卻互相愛護,互相敬重,互相砥砺,是兄妹,是師友,純潔、高貴、忠貞。

由此可見,張大千在對待李秋君的情感上,他的態度不亞于坐懷不亂的柳下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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